非常感人請耐心讀完~死而復活 失而又得~

2014092915:02

死而復活 失而又得

張約翰

  「基督耶穌降世,為要拯救罪人。」這話是可信的,是十分可佩服的。在罪人中我是個罪魁。然而我蒙了憐憫,是因耶穌基督要在我這罪魁身上顯明他一切的忍耐,給後來信他得永生的人作榜樣。——提摩太前書1:15-16

  當我從罪惡的死蔭中被全能的神救贖出來,獲得新生後,感恩的心常常激勵我;但回首自己的過去又是那麼的刻骨銘心。為了述說主在我身上所行的奇事,我願意誠實見證。

  埋下仇恨的種子

  我是湖北省武漢市青山區人,父母均為工人。1966年,我們舉家搬到了四川省德昌縣,生活極其貧困,家中有兄弟姐妹六人,卻只有父親一個人掙錢養家。那一年,七歲的我上小學了。由於學習努力,一直到三年級我的成績都很好。然而,1969年,父親被紅衛兵抓去,無休止地進行批鬥。這使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,也埋下了仇恨的種子。因為父親被批鬥,我們這些孩子也都低人一等。一天放學後,班主任吳老師把我叫到他家裡,對著飢腸轆轆的我拳打腳踢。那以後,我對吳老師恨之入骨,也不願意學習,成績直線下滑。

  1973年,我轉學到四川省南部一個城市,那是一個一年四季充滿陽光的城市,人稱太陽城,在那裡上中學。那個年代,因為受「文化大革命」的影響,我們的學習實際上就等於學工、學農又學軍,沒有一天正規的文化學習,有的只是勞動,我便感覺學習很沒有意思,更喜歡的是打打殺殺。初二,也就是1974那年,學校出了一件事,讓我心裡的恨猛然加深了。一位男生喜歡上我的同桌女生,一天中午,他乘無人之時往教室裡扔石灰粉,還把石灰放進我同桌女生的飯盒裡。同桌女生看到飯盒裡的石灰時非常生氣,將事情告到工宣隊和老師那裡。老師和工宣隊不問青紅皂白,認定是我幹的,遂用繩子把我捆住,吊起來狠狠地打了一頓。我很氣憤,決定進行報復,便不回家在外面遊蕩。第三天,我在橋上等著那位扔石灰的男生,待他走來,猛地上前,用鐵棒對他一陣亂打,那男生最終成了傻子。第四天,老師的太太也被我打傷了……我的父母是工人,對孩子的教育極其暴躁。我知道,我打傷了人,父親肯定饒不了我。於是,我便不回家了。就這樣,我在社會上一天天走下去,離家越來越遠,在路上與父親相遇也形同陌路人。一次打架中,我的左手骨折了。回到家裡,父親不准我再出家門,但我心裡想著報復,第二天便又溜出去打傷了好幾個人。父親大怒,狠狠地罵道:「昨天你左爪子被人打斷,今天你還又去打別人。我,我要把你右爪子也打斷!」氣憤之下,他真的把我的右手打折了。

  進入黑道

  自那以後,我就與家庭決裂,在黑道上到處奔波。二十多年間跟從過十多個師傅,吃、喝、嫖、賭、打、砸、搶,無惡不作。被我致傷、致殘的人無數,我進監獄也如同進旅館。全國各地有我不少的朋友,而我的陰險和詭詐,從來不讓他們相互和睦,因為那些師傅教導我:寧願我負天下人,不讓天下人負我。當地人很多甚至用我的名字嚇唬自己哭鬧的孩子,那些頑皮、淘氣的孩子一聽到我的名字,也真的馬上安靜了。1983年,中國進行「嚴打」,公安局內部有人偷偷通知我,公安局要抓我,讓我趕緊跑。性格倔強的我認為他們不敢這樣做,便沒有把那話當回事。後來他們真的來抓我,我才明白那個報信人是真心幫我。當時我說要出去方便一下,那位公安朋友趁機放了我。但公安局沒有放棄對我的追捕,於是,我四處逃離,去到東北的哈爾濱、阿城,甚至天山。直等到有可靠消息說,我的事情都過去了,我才又輾轉回到了太陽城。

  這段時間的經歷實在不堪回首,若非是神現在給我力量,我實在很不願意回想這段黑暗的往事。因為每思及此,我便心裡痛苦,以往犯罪做惡不但叫人受害,更是得罪真神,就如聖經羅馬書中所說:他們……不認識神……存邪僻的心,行那些不合理的事,裝滿了各樣不義、邪惡、貪婪、惡毒,滿心是嫉妒、兇殺、爭競、詭詐、毒恨。

  獄中

  1993年3月7日,公安機關指定跨省跨市抓捕我,我被捕入獄,開始過著監獄非人的生活。想到不可能出獄,性格暴躁的我在監獄中更是拚命地摧殘別人,但因此惹來公安機關對我的無情打擊,我被兩次關到地下室的鐵籠子裡,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,人不人,鬼不鬼。那期間,沒有朋友、親人來看我。

  在公安機關多次審訊後,我的逆反情緒不斷高漲,把一切罪惡責任都推給別人,而堅持自己是無辜的。我對他們說:「你們共產黨造就的就是這樣的人!我之所以會變成這樣,是你們沒有給我好的環境,沒有給我好的教育。總之,我成為這樣的人是理所當然的!」

  當初,像我這樣沒有文化的人,能在社會上混那麼多年,又有那麼多的師傅、那麼多的朋友,不缺吃,不少喝,更不擔心沒錢花,我認為那是我的榮耀。但其實我還是不滿足:內心的空虛與痛苦無時無刻不在咬噬我的心。我常常在無人之地嚎叫上天對我的不公:自打懂事起,我就沒嘗到家庭的溫暖,也對別人只有恨,而沒有愛。父母因我的悖逆不認我,他們曾公開說:「我沒有這個兒子,他死了!」我愛的妻子在她生產孩子八個月後,將孩子扔給我,跑了。我曾經領他們吃喝嫖賭的朋友,在我進監獄後也沒有蹤影。監獄裡,人人想致我這個惡人於死地,給我的罪名是「黑社會老大」,並網羅一切的罪行加在我身上。審訊時,他們公開表態:「即使不槍斃你,也不會再放你出去!」這一切讓我遇到不平的事情,就只生怨恨,怨恨別人給我的傷害,卻從未思想過自己曾給別人帶來多麼大的傷害。

  兩年的監獄生活中,我不斷地思索自己活著的價值何在,自己死後又會到何處去?我曾把自己的人生定義為吃、喝、嫖、賭、抽、坑、蒙、拐、騙、偷。但罪中作樂的結果卻是罪擔壓身,痛苦得無法自拔。

  入獄前,我一直在實施一個復仇計劃。1992年,我的一位善解人意、很得父母疼愛的弟弟被人殺害,因著那群歹人的社會背景,他們得以逍遙法外。我嚥不下這口氣,發誓要十倍、百倍地報復他們。我花了大量的金錢,雇我全國各地的朋友去尋找那幫兇手及其家眷,欲對他們下手。如若不是1993年公安機關將我逮捕入獄,我將造成一個可怕的、無法挽回的嚴重後果。所以,現在想起真是感謝神!他阻止了我流人血的手,挪去了我剝奪他人性命的機會。

  我在監獄中,腦海中不斷重現過去的一幕一幕:我的許多朋友在年輕力壯時撒手死去,是為什麼?我因犯罪過多,看到許多人算命、弄鬼,也曾盼望有一個宗教能幫助我解決自己的痛苦遭遇,並叫我洗手向善,不再犯罪,所以我曾誠心向佛,甚至出家做和尚。但虛心求救,刻苦修行,罪惡一點也脫不去,良心反更增加責備。漸漸地,我起了疑問:神既造人在世,難道還要叫人跑到深山修道,與世隔絕嗎?一個十惡不赦的人,靠行善就能彌補他的罪過嗎?一個國民作好守法原是本分,犯罪則必受刑。本人從未見過百姓因為守法,國家傳令嘉獎,卻只見國民犯罪受罰。可見作好不能抵罪,作惡必定受罰,所以將功折罪的道理實是講不通。既是那樣,學佛何用?……但還有什麼能夠解答我苦短人生的問題呢?

  我正不知自己的將來出路究竟在哪裡時,有一件奇妙的事發生了。1994年底,我被免於起訴,無罪釋放了。當時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。釋放那天,當地的公檢法找到我,說出了令我更驚訝的事。他們勸我不要再實施報復計劃,那樣只會兩敗俱傷。我拖著虛脫的身子走出牢門時,看守所的趙所長用挑戰的眼光看著我,說:「關了兩年,卻沒有把你關老實!」我記起我曾對他說過:「將來有一天你要落在我手裡,我會叫你不得好死」的惡毒之語。

  就這樣,我被莫名其妙地釋放了。後來才知道,是我的那幫小兄弟承擔了所有案件。這實在是神在創世以先就揀選了我,並早在暗中保留了我的性命,讓我能有悔改的機會。因真神斷不喜悅惡人死亡,唯喜悅惡人轉離所行的道而存活。

  為金錢奔波,一無所得

  出獄後,身體極其虛弱的我依然不知道要到哪裡去。在社會上漫無目的地遊蕩了一年多,始終沒有什麼轉變。

  1995年底,我離開了太陽城,離開了那個讓我傷心的地方,去尋找自己的另一片天空。第一個目的地是廣州,一個開放又活躍的城市。我想努力掙錢,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,讓自己做到最強、最好。朋友們得知我在廣州,從香港特地趕來,供應我的一切花銷。令人無法理解的是,眼看要做成的生意,到了我手裡,往往變成空。這樣持續了四十多天,我覺得實在沒有意思,就離開廣州,飛去了連雲港。在當地朋友的幫助下,我兩次進了公海,並不斷往返北京、上海。

  這樣在外流蕩,商海浮沉,除了孤獨和寂寞始終陪伴著我以外,我一切的勞苦結果都是一場空。

  「惡人的罪過在他心裡說:『我眼中不怕神』,他自誇自媚,以為他的罪孽終不顯露,不被恨惡。他口中的言語儘是罪孽詭詐,他與智慧善行已經斷絕。他在床上圖謀罪孽,定意行不善的道,不憎惡惡事。」(詩篇36:1-4)這是我當時的寫照。

  初聽福音

  1996年7月,我偶經上海,想起有個姐姐在上海。找到她時,她說她是信教的,我很希奇她到底信的什麼教。她便讓我陪她去聚會。那是我第一次去教堂,是在上海市寶山區的月浦教堂。那時,我頭一次感覺到他們唱的讚美詩歌有一種奇妙的能力,使我煩愁的心靈滿得安慰。但接下去他們講的話我卻不明白了,因是說上海方言。離滬半個月後,我心裡有一種莫名的牽引,讓我不由自主地又回到上海。姐姐對我傳福音,告訴我基督徒很可愛,他們雖遭受很多的苦難和貧乏,卻因基督的緣故,常常喜樂。我仍不認識那位慈愛的真神,以基督徒為無能。一天,姐姐帶我去看望一位姊妹,我很是勉強地去了,才知道,那是一位寡婦,獨自帶著她的女兒,生活清苦,但一點也不憂愁。我甚是驚奇:她人生遭受如此悲歡離合,怎麼還能喜樂呢?臨走時我掏出五十元錢給她女兒,她們卻怎麼也不肯收。我心裡暗暗氣她們的傻氣:幹嗎這麼傻?有錢不要,跟錢有仇啊?那以後,姐姐常要帶我去聚會,我卻抱著成見,認為那裡都是婦女和老人,講不出什麼,不肯去。但她一點也不灰心,仍是常邀我,一次她帶我去了長春路的一個家庭聚會。感謝主,因著這次聚會,我開始願意認識神。

  聚會時,旁邊的一位姐妹很是熱心,幫我翻詩歌、聖經,我卻因為生活在冷漠中,對別人的好意總是心存懷疑,便橫加猜想:這個人是不是有病?怎麼這樣?講道的徐弟兄在聚會後溫和地接待了我,與我談了很多關於基督信仰,我覺得很有道理。以後便又去了幾次。交通中,他對我說:「張弟兄,你來信我們這位神吧!我們這位神是有憐憫有慈愛的神,他要領你走永生的路。」因無知和固執,我甚不喜歡聽這話,便理直氣壯地答道:「信神有神在,不信圖樂快。鯉魚變兔子,全是人作怪。中國人信了幾千年的神,又怎麼樣呢?到底有沒有神呢?」在我心中,我自己就是神。但因著弟兄和藹可親的言語和態度,我對基督徒的看法也悄悄地有了改觀。每次我提出許多希奇古怪的問題,他都能用聖經上的話對答如流,使我無話可說。要強的個性使得我回去後,向姐姐要了聖經看,意思是:我要親自看看你們所說的這位神到底是怎樣的一位神,他的慈愛又是怎樣的,聖經就真的讓人駁不倒嗎?我一邊看聖經,一邊找徐弟兄交通(當時稱為談話)。讀到出埃及記時,我很不以為然:神怎麼為了揀選一個民族,而滅了那麼多的民族呢?等等。我不斷與弟兄交通、爭論,在兩個月中我把聖經看了五遍。是神用這奇妙的方法使我讀他寶貴的話,並得以逐漸認識他的大愛,他的偉大。正如一首詩歌所唱:神用千萬個不同的辦法在幫助我們,引領我們進入他完全的真理裡。

  「這位神值得信」

  1997年6月18日,徐弟兄來我們這裡講道,我很歡喜地參加了。眾多的弟兄姐妹聚集在一間不大的屋子裡,大家正哈利路亞唱詩歌頌神,突然間,很多公安人員衝了進來。我正納悶,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時,這些人已經凶橫地開始抓人了。他們先把徐弟兄帶走,再把弟兄姐妹兩個兩個從屋子裡挾到外面。這期間,弟兄姐妹都很安靜,沒有反抗,只同聲唱著「哈利路亞」,還有一些弟兄姐妹此時迫切地為我禱告。我當時感到很氣憤:公安局是怎麼了?這群可愛的弟兄姐妹多為老年人和中年婦女,為什麼他們這樣對待我們?最後我們竟被他們帶到月浦鎮鎮政府,我心中更是憤憤不平:如果是一群社會不法分子在聚集,公安機關還敢不敢這樣毫無顧忌地抓人?但我看到弟兄姐妹們仍是那樣安安靜靜,喜樂無憂,心中很是感動:這位神值得信!這樣耽擱了好幾個小時,我們才被放回家。那以後,很多弟兄姐妹被當作罪犯一樣天天有人跟著,並禁止去那個地方聚會。然而,在這樣的患難、逼迫中,神更加添弟兄姐妹們的信心,他們更加親近神,仰望神。正如保羅所說:我喜歡誇自己的軟弱,好叫基督的能力在軟弱的人身上顯得完全。

  慢慢地,在神奇妙的帶領下,我開始進入他的真理之道。我變得很歡喜與弟兄姊妹分享神的愛,並他那智慧的話語。但因為對神認識不多,我仍有許多不明白的事情。一次,我與他們一同參加禱告會(但說實在的,我還不知道什麼叫禱告)。他們都跪下了,我愣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,一位姊妹便要我也跪下,聞此言,我的心像被錘子給狠狠地砸了一下,因中國有句古話:男兒膝下有黃金,跪天跪地跪父母。我心裡鬧騰著:當我孤單在外漂流時,很多人攻擊我,拚命打我,要我下跪,我卻寧願被打得頭破血流,而現在他們卻要我輕易下跪。「不跪!」我心一橫,生硬地回答。弟兄姊妹便流淚為我禱告,求主赦免我,併除去我的剛硬,讓我能謙卑悔改。我當時認為這些人不可理喻,這有什麼好哭的呢?但隨即一股奇妙的力量,使我慢慢地跪了下去。礙於情面,一旦有人起來時,我便坐起來,不讓人知道我剛才是跪著的。回到家,姐姐才解答了我的疑惑,她說:「你不是說要跪天跪地嗎?今天你跪的不是人,而是天。這個天就是聖經裡的那位真神,也就是我們今天所信的救主耶穌。」明白過來,便更多地去參加聚會了。

  後教會遭逼迫,領會的徐弟兄莫名其妙地被判三年勞教。徐弟兄的母親和妻子仍是歡喜,還常為教會其他弟兄姊妹代禱,而弟兄姊妹也不斷為徐弟兄及他的家庭代禱。我被主內肢體這樣的團結和愛心震撼了,開始尋求這種愛。

  我於1997年9月13日終於盼到了受洗歸入主基督的這一刻。這一時刻我終身難忘,想到主對我的恩典時,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。主啊,你真要我這樣一個罪魁嗎?可是主啊,你實實在在又為我的罪被釘死在十字架上。主啊,我當如何報答你對我的恩典?如果沒有主的恩典,我的生命早已不存在;如果沒有主的恩典,哪有我盼望的今天!來到主的面前,淚水濕了衣衫,想起主對我的恩典,心中真是萬千感慨。主啊,你的慈愛真是無限,想到主為我死,又想到主的復活,給我帶來了永遠的盼望,使我成為新造的人,原先的我已經死了,舊人變新人,我要跟隨我的救主走十字架的道路。主為我死,我為主活,所以我有一個心志,要在這末後的世代作一個見證主、榮耀主的門徒,像主的開路先鋒施洗約翰那樣為主盡忠。感謝主,我今天已改名為張約翰。在這裡我要向還在黑暗裡我所認識與不認識的朋友大聲疾呼:回來吧,流浪人!天父在等待著你,他要把你從黑暗中帶入光明,從死亡中拯救出來進入永生,成為他的兒女。我們要認自己的罪,真心誠意地認罪悔改,歸信主耶穌。神是信實的、慈愛的、公義的,他必要赦免我們的罪,洗淨我們一切的不義,他的恩典要伴隨著他的兒女,直到永永遠遠。

  我清楚記得受洗時心裡的那個大平安與大喜樂,真是何等的滿,以致要溢出來。我今天與我主有了一個新的關係,他是我的救主,我最知心的朋友;我屬主,主也屬我,我要與主永遠在一起。我既屬主,我就要遵行他的旨意,要把這救人靈魂的大好消息向我所認識或不認識的朋友傳揚。約翰福音三章十六節說:「神愛世人,甚至將他的獨生子賜給他們,叫一切信他的,不至滅亡,反得永生。」從此,我不再為自己活,乃是為主活,要把我的救主帶到每個人的心裡,把福音的火送進每家每戶。有這樣神聖的使命,催逼我放下世界上的一切,為主的國度奮力拚搏,為完成神所托付的使命而盡忠。

  受洗後,我便搬到一位弟兄家裡,與他們一家一同聚會、禱告。其他弟兄姊妹知道我的經歷,也非常關心我,給我聽講道的磁帶,看見證等碟片,幫助我屬靈方面更認識神。還記得《耶穌生平》給我的感動,當看到聖潔無罪的耶穌為了我這樣的罪人,竟然甘願擔當我的一切罪孽,成為替罪羔羊,默默無聲地被釘在十字架上,我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。我還常到一位歐陽老姊妹家中,幫著做些服事的工作,送些屬靈書籍給需要的弟兄姊妹。這樣,我一天天在神的引領下長進著。

  初期事工

  不堪的過去帶給我的是傷心,但現今神揀選了我,讓我得享他那永遠的愛,也讓我用基督的愛去愛人。

  1998年,長江洪水氾濫。歐陽老太拿出全部的積蓄,購了許多衣物救災,並為死亡線上的靈魂流淚禱告。她還切切囑咐我要傳福音,說她欠福音的債,我知道,這是基督的愛。我們首先趕赴的是湖北省武漢市的受災地區。

  在武漢市西湖時,這位老人又買了許多救災物品,分發給當地的災民,我心顫抖,再次歸榮耀給我們慈愛的神。接著,我們又不辭勞苦,趕到公安縣。見我們帶了這麼多的救災物資,當地公安機關很快就向我們放行,我們順利進入又一個災區。公安縣大壩上擠滿了無家可歸的人民,很多人甚至吃喝都成問題。當走到大壩中央時,我們遇到了一位十七歲的女孩,她面黃肌瘦,身子單薄,幾乎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。我們下車向她傳講神的愛,並神是如何差派我們來安慰他們這些需要幫助的人,歐陽老太除了給她自己的食物,還送了她一些衣物和被子。女孩的母親不明白我們的愛是從哪裡來的,但她很相信我們,甚至懇求我們:「你們把我女兒帶走吧。跟著你們這些好人,準不會受這樣的苦。」我們一同為她們母女禱告,求神幫助、祝福她們。臨走時,我們把身上的錢都送給了她們。

  在事工中,我還曾去過東北的大慶,去了綏稜。所到之處,滿有神的同在,還加給我諸般的智慧,以傳揚他的尊名。我向一位陌生人傳福音時,很自然地對他暢談起神的愛、神的憐憫、神的救贖,以致談了四五個小時也全然不覺。那人問我:「你是什麼文化?」當得知我初中還沒上完,他甚是驚訝:「你哪來這麼多知識?」後來我才知道,那位朋友是荊州師範學院的教授,我知道這是神自己奇妙的手在做工。正如箴言所說:「敬畏耶和華是智慧的開端,認識至聖者便是聰明。」(箴言9:10)

  當我們從郊區回來,要離開大壩時,當地公安機關、檢察院和法院卻百般阻擾,這緣起我們用攝像機錄製了災區的受災情況。我們在災區常聽到「政府撥給百姓的賑資經過層層剋扣,到真正需要的百姓手裡,早已所剩不多,難得有一件完整的東西」等許多不好的消息,也親眼看到種種不好的現象。所以,這些雖是事實,卻是公檢法所害怕傳出去的。沒想到的是,當地老百姓來了,他們團團圍住那些阻擋的人,抬著歐陽老人,把我們送上車,還安慰我們說:「放心走吧。我們需要外面瞭解我們的受災情況。」

  回到上海,我們與教會的弟兄姊妹交通了那裡的情況,他們都很感動,把家裡的被子、衣物拿出來,要幫助救災。

  同年11月,在歐陽老太和何阿姨的帶領下,我們第二次進入災區。在武漢的事工告一段落後,我把歐陽老太送到回上海的船上,又與何阿姨等同工一起北上。但在瀋陽有個小插曲。當我們一起在談論信仰時,旁邊一位佛教徒對我很不滿,出言不遜:「因著你們今天的談論,我要對你不客氣!」我很擔心自己的舊性情會帶出不好的舉動,便平靜地回答那人:「道不同不相為謀,我們不成朋友,也不至於成為仇敵。」他卻不肯放過我,我們正要拉扯起來,何阿姨突然回來,使得我們沒有繼續。在去瀋陽的路上,那人堅持要送我們,還問東問西的,在一路上挑起很多的瓜葛,我強壓著自己暴躁的脾氣,恆切禱告,求主幫助我。很奇妙地,那人不再糾纏我了。之後我們上了去哈爾濱的車,順利到了綏稜,又拉著救災物資到了阿城的料甸。一路上,我都看到神奇妙的恩典和保守,更嘗到依靠神的甜美,信心也更加堅定了。

  神的恩召

  再次回到上海後,神的呼召臨到了我。那時,教會裡有很多老姊妹和中年姊妹,弟兄卻很少,我心裡有感動,要起來服事神,但因著體貼肉體的軟弱,我不願意順服。我與神爭辯:「神啊,我現在不也是服事你嗎?何必非得全職服事呢?」心裡的爭戰很是厲害,於是我又想出折中的方法,我說:「神啊,我是要信你的,但錢我也是要賺的。」因我總想做一個富足的人,為自己十八歲的兒子留下點什麼。遂與朋友聯繫好去福建做生意,動身前,神的管教臨到了。我沖涼時,感覺脖子癢癢的,起先也沒在意,認為是被蚊子咬了。但後來全身都奇癢無比起來,身上猶如結了一層厚厚的殼,很不舒服。接著,我開始發燒。這樣持續了五十天之久,很希奇的,當我看聖經時,身上不癢,也不發燒;一放下聖經,人便感覺不適。這期間,很多弟兄姊妹因關心我,來看我。我剛硬的心卻仍未意識到這是神愛的管教:他不願我去愛世界,而願我揀選上好的。何阿姨與弟兄姐妹來看我時,我真是又羞又愧,因我當時不能穿衣服,只穿了一條短褲。但老人待我如同自己的兒子,安慰我,鼓勵我,為我祈求神的赦免和指引。

  在弟兄姐妹的代禱和幫助下,我漸漸地康復了,也意識到自己真是一個悖逆的人,若非當初神的慈愛與憐憫,自己的命早已沒有了,現今,神要我奉獻時,我卻只知逃避。但「我往哪裡去,躲避你的靈?我往哪裡逃,躲避你的面?」(詩篇139:7)「我若展開清晨的翅膀,飛到海極居住,就是在那裡,你的手也必引導我,你的右手也必扶持我。」(詩篇139:9, 10)遂下決心順服神的呼召,走這條事奉的道路。

  但魔鬼撒但卻不甘心,讓一個陰影佔據我的心房,那就是我的罪。我看自己是一個罪孽深重的人,實在不配得神如此的厚恩,過去被我害得或傷或殘的人,以及為我的緣故走上不歸路的人,常出現在我的心靈深處。因此,深重的罪惡感和愧疚縈繞我心,成為我事奉路上很大的絆腳石。但弟兄姐妹們不斷地安慰我,並切切為我禱告,求主除去魔鬼的攪擾,給我一個完全的心志。神用聖經的話語清楚地安慰我:「你們若認自己的罪,神是信實的,是公義的,必要赦免你們的罪,洗淨你們一切的不義。」(約翰一書1:9)我便不再被罪控告,並清楚知道神給我的負擔,是回我少年之地——太陽城,去對我過去的兄弟和朋友傳講神的愛。

  2003年底,帶著神賦予我的神聖使命:「往普天下去,傳揚這大好的信息,領萬人來歸向他」,我與兩位同工來到了四川。起初,沒有人認出我來,畢竟我離開那裡近十年了。我開始投入大量時間找我過去的朋友,也恆切禱告,將重擔交託全能的神。感謝主!正當我要灰心時,神感動我出去,一出去便碰上了我的朋友,他見我面的第一句話就是:「大哥,你還活著?」的確,經歷那麼多的苦難和死裡逃生,在常人看來我是難以存活的。我激動地告訴他們:「是啊。我現在已經信靠了耶穌,並成為了傳道人。今天,神要我回來尋找你們這些兄弟和朋友,好叫你們知道神愛世人的大喜訊。」我與他們分享這許多年來我在外的種種經歷,分享在哈爾濱的朋友也悔改信主的見證,同工亦在一邊代禱,仰望神施恩典,漸漸地,朋友們看到神在我這個罪魁身上所彰顯的大榮耀,戒心變作了感動,雖然還不是很明白這其中的奧妙,卻都願意像我一樣走這條永生的路。我真是恐懼戰驚,由衷地希望他們能到主的面前,而不是我的面前。

  慢慢地,我又找到了其他朋友,他們都很希奇:「大哥,你跟過去真是不一樣了!怎麼會這樣呢?」「聽說你是個傳道人,傳的是什麼道呢?」我滿心歡喜地回答:「是神改變了我!我現在是個信耶穌的人,今天是特意來介紹我最親愛的朋友——主耶穌給你們的。」與此同時,同工們積極地為朋友們預備聖經,並開始傳福音。他們很希奇神的能力,爭著告訴同工:「我大哥真是脫胎換骨了。過去少言寡語,但出語就傷人,現在卻言語和藹,兇殺之氣全沒了。」因著我在神愛裡的變化,他們願意來到神面前。何等感謝神豐富的憐憫與拯救!

  我還去探望了那些被我傷害的人,乍一看到我,他們很害怕,但當聽完我的得救見證後,他們很受感動,原諒了我過去所做的。

  我們這個城市很具諷刺,取名「太陽城」,卻是偷摸搶殺不斷,毒品成災,很多家庭支離破碎,有的母親把自己的兒子推下了樓,有的老人把兒子送進了監獄,更有許多吸毒者慘死街頭,無人認領。對此,我們心裡十分傷痛,更加為搶救靈魂著急不已。為叫太陽城真正充滿陽光,我們切切求神親自看顧,加我們更多力量和能力,以拯救更多靈魂。

  我常讓朋友們在我家聚集,告訴他們聖經真理,教他們如何認罪,如何尋求神的赦免和潔淨,我告訴他們,耶穌是愛的源頭,他給我們每一個罪人的寬恕,比我們想求的要多得多,只要我們願意悔改。以前他們生活在黑暗裡,做著不法的事:或做打手,或做娼妓,或賭博,或賣淫。但現今聽到神的愛與真理時,他們願意放棄過去的生活,來尋求神。我們一起分享神愛的甜美與喜樂,一起唱詩讚美神,往往有人會淚水連連,並希奇地說:「大哥,我不想哭的,但我控制不住。」我清楚這些人和我過去一樣,是寧願流血不流淚的,不愛哭的我此時也禁不住潸然淚下:這是神奇妙的作為,是神的大光照耀了他們心中的黑暗。我默默地向神禱告:「主啊,真是你愛了他們,讓他們可以認識你,並享受你的愛。求你親自引領他們,除去一切攔阻,好叫他們真正歸向你。願你給他們正直的心,使他們也能成為你的美好見證。奉耶穌的名祈求。阿們!」

  然而,有著令人敬而遠之的過去和無一技之長的他們,卻在找新的工作上遇到了很大的難處。我們弟兄姐妹便努力幫助他們,並付代價為他們禱告。因為我們知道,在人不能,在神凡事都能。禱告中,神給了我們奇妙的帶領:我們看見一處地方,山中靠山,山前有莊稼和房子。這正是神願萬人得救,不願一人沉淪的美好體現,上海的弟兄姐妹也有此感動,我們便開始著手在太陽城建立教會。可我們沒有足夠的錢買房子,但既是神的意思,我們便單單仰望他。果然,神不誤事,他感動弟兄姐妹甘心奉獻,我們先是付清了部分房款,接著又在神的預備下完成了房子的裝修。這樣,直到完工我們手中所做的盡都順利。周圍的鄰舍和朋友們看到在建教會也非常高興,一起感謝神的大愛。

  當然,這期間我也遇到許多試探、引誘和攻擊。有朋友勸我說:「大哥,你成個家吧。」甚至有的還準備為我買房子。雖然他們是真心想幫我,但我清楚自己在世界上只是個客旅,在神家裡有神要我做的美事。緬甸的朋友因著我去到那裡傳福音,也熱忱地邀請我留在那裡。但我亦清楚神在我身上的旨意是在太陽城。

  如今,我在世上沒有家沒有房子,是世人眼中的貧者;但在靈裡神的家就是我的家,我滿得神的恩惠,是個不折不扣的富者。

  父母歸主

  在我這個浪子迷失、飄蕩的三千多個日日夜夜裡,我的父母所承受的打擊和痛苦是最大的。但聽說我已經棄暗投明,他們於2000年趕到上海來看我。在火車站,我看到父親稀疏的頭髮和母親滿頭的銀髮,以及刻在他們臉上歲月的痕跡,酸楚的感覺一瞬間充盈了我心。我多想對他們說聲「對不起」,但我的喉嚨哽咽著,說不出話來。看到寒風中老父親憔悴的身子,我忙脫下自己的皮衣披在他身上,不想他卻毫不領情地把衣服摔在地上:他還不相信我悔改了。

  到上海不久,父親病倒了,我便一天天陪在他身邊細心地照顧他,直到四十多天後他康復。當弟兄姐妹來探望時,父親激動地說:「原本我不想認這個兒子的,因我已把他當成死了。我往死裡打他,也沒把他教好。你們的神真行!他現在完全改變過來了。」何阿姨來看他時,在我記憶中從未掉過淚的父親流下了眼淚:「你們所信的神真的奇妙,他真的改變了我的兒子!是他使我得回了這個兒子啊!謝謝他!」那天以後,他真心來到神面前,我們一家便一起讀經,一起禱告,一起讚美全然可愛的神。這也為我以後回太陽城事工作好了充分的鋪墊。上兩次回太陽城傳福音,我常把從前的朋友帶回家裡,鄰居有的老人不滿地問我父母:「你們家怎麼總來一些亂七八糟的人?」父母卻樂呵呵地回答:「他們是我大兒子的朋友,因著我大兒子信了耶穌,他們也願意悔改,歸向神了。」而我把一些無家可歸的吸毒者帶回家時,父母也熱心接待,還在神面前替他們祈求。我的朋友們也因著父親的改變而深深地感動,他們看到從來不接待我過去朋友的老人,現在卻為主的緣故愛這些「亂七八糟的人」。

  「若有人在基督裡,他就是新造的人,舊事已過,都變成新的了。一切都是出於神,他藉著基督使我們與他和好,又將勸人與他和好的職分賜給我們。這就是神在基督裡叫世人與自己和好,不將他們的過犯歸到他們身上,並且將這和好的道理托付了我們。」(哥林多後書5:17-19)這是我現在光景的寫照。再次把榮耀歸給我們在天上的父!

  寫在後面的話

  我曾經是那樣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,但主的大愛愛了我,我成了一個完全奉獻的人。2000年我賣斷了工作,開始全身心地為神做工,因得著基督就得著了萬有。這正如詩篇116篇所寫:「主啊,你救我的命免了死亡,救我的眼免了流淚,救我的腳免了跌倒。我拿什麼報答耶和華向我所賜的一切厚恩?我要舉起救恩的杯,稱揚耶和華的名。」為此,我要獻上滿心的感恩和讚美,亦盼望更多的朋友都能來到神的面前,得著永遠的生命!

  因在眾弟兄姊妹鼓勵下寫出這個見證,也因神感動我為他做見證,讓更多的人來到神面前,但因時間的關係,不能一一述說神在我身上的奇妙恩典,求神帶領我,有機會再一同分享神的恩典。今天我背上行裝再度出發,願榮耀、頌讚、尊貴、權能歸給我們天上的神。

  2005年1月

  ■作者張約翰,中國大陸基督徒,現全時間傳道。

摘自[Evan-Chen的個人主頁/生命與信仰],特此鳴謝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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